龙三饱

問我平生功業

不般配 一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 晰嘎/龙嘎/深呼晰 地摊文学/狗血预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
王晰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,要找那么一个完全不同的人。


他不能有巴掌大一张脸,窄肩,笑起来含羞带怯;他最好高些,和他并排站时不要用发顶触他鼻尖;他说起话声音应该低而沉,千万别像黄莺宛转。


王晰身边向来不要人,他真想要了也不会缺,托人介绍时老友笑他,也学坏了你。


王晰也笑,笑声低低,如大提琴弓在弦上抹一下。他早坏了这么些年。



一般想象中有钱人包情儿,总不过从歌手模特大学生里挑。实际上也相差不多。王晰有怪癖,不喜欢人唱歌,剩下两样倒是占个齐全。大学生,在朋友模特公司兼职,男的。不知是不是阿云嘎名字占便宜,印在名册第一页最上首。他一来王晰看了两眼,一点头,就是他吧。


他好似等不及,撂下句话就往前走。阿云嘎在台上,他刚结束一场秀,衣服还没换,黑西服衣不蔽体,胸前一抹奶白露在外面,上面好似掸过银粉,灯下一站昏昏然眩人眼目。


王晰体贴地只看他眼睛。小模特似乎有些窘,拉一拉衣襟,叫一句王总,声音极低。他睫毛上也有银粉,漆黑如扇沉重,教人忍不住想上手捺一下。



王晰在弹簧椅里调整个姿势,模特正对镜卸妆。


难得有这般闲情逸致,他原本预备挑人要挑一整个晚上,没想到很快敲定,还是因为不放在心上,想他陪深深挑件家具都需两个钟头。王晰摇摇头,这就算定下了。他从镜中打量男孩侧脸,灯下流丽无比一条线,俊美苍白如同石膏塑像。他有些纳罕,原以为是化妆技术,看来阿云嘎长相的确出色。这样最好。


他正用一片化妆棉拭嘴角,王晰不懂,只见得两片唇肉粉白。他想起片刻前男孩冲自己说,我叫阿云嘎。


嗯,嗯。王晰冲他点点头,他只对深深有无限耐心,但转念一想阿云嘎还要跟他一阵,关系太僵也棘手。王晰为人向来懒得藏锋,他抿嘴冲阿云嘎一笑,脸上三分甜三分冷四分敷衍俱都一清二楚。阿云嘎便不说话,继续专心致志。


王晰有生之年从未等过女人卸妆,男人更无一个。阿云嘎不知不觉间已享受顶级待遇。他从不知一张脸需这样多呵护步骤,等得昏昏欲睡起来,正胡乱思索一会带他到何处去。这时腰间手机一阵乱响。


是深深。王晰深吸一口气,接起电话。



街上暴雨如注,屋檐下俱是行人驻足。王晰在一家咖啡屋前停车,周深和女友都穿一身白,一人提三五个手袋,夜色中十分醒目。


你也贪玩,这样天气还出去逛,都快结婚的人了。王晰将一条毛巾递到车后座,声音带笑。


周深淋得刘海上亮晶晶往下滴水,旁边女孩也是,裙裾湿湿黏着小腿。我们本来想去看头纱,结果逛来逛去,又多买许多东西,我又没让司机跟着。周深声音十分悦耳,一长篇话说下来宛转如莺,他冲前排王晰歉意地一笑,还要麻烦晰哥。


不碍事,王晰说,我本来无事,正好出来遛弯。不过我记得头纱已经说好,用令慈那条,怎么又要挑。


那条样式她不喜欢。周深神色有些黯淡,转眼又笑,不然你用这条算了,把白毛巾覆在女孩长长湿发上。


女孩咯咯地笑,王晰也笑,神色无比妥帖自然,真像爱护弟弟的兄长。可不能这么糊弄人家姑娘,嗳,他转向副驾,等我们结婚那天你穿什么。手也抽出来一边搁到人大腿上,不管周深能不能看见,戏做足全套。


阿云嘎再没想到满车眉毛官司能打到自己身上,他原本安安静静按手机,此刻吓得张开嘴巴,露出一点兔牙。手机顺座椅缝隙滑落在地,依稀可看得一个龙字,在一片黑里闪烁微光。


问你话呢,王晰在他腿上摩挲两下,声音低下去一寸,一双狐狸眼深情款款,仿佛阿云嘎一声令下,他就能立马大操大办。


阿云嘎想想,小声说,就西服吧。他声音也低,发音带着点稚涩。


晰哥找了个外国男朋友,后座女孩兴奋地说。一早就看见副驾上有人,不过王晰不开口介绍谁也不问,这位老板向来规矩大脾气冷,好不好就爱给人吃瘪,只周深在他面前得势。


周深也笑,一双眼睛弯弯的,明摆着替他哥高兴。


就说跟哥般不般配,王晰冲后排飞个眼风。看见周深笑他是真高兴,为着周深能这样多笑笑,他什么都肯做。他想起周深被自己父亲叫去谈了一刻钟,出来时见他在外面等,眼睛里有泪,晰哥,伯伯说我们……


他把矮他不少的小个子男孩在怀里揽紧,你一个字都不用听,王晰说,有哥在呢。


后座女孩还在说,真是不好意思,耽误晰哥约会。


有什么,王晰说,先送你俩回去,夜还长着呢。


后座两颗脑袋闻声凑在一起,齐齐发出闷笑。



谢谢晰哥,周深关上车门,又踮脚说句,明天来家里喝茶。


身后早有人撑着大伞来接,未婚妻皱着眉,似是担心地上积水污了高跟钻石凉鞋。王晰挥手,快进去,仔细感冒。待人转身走远,他靠在椅背上。夜还长,但重头戏已做完。周宅外高高两盏玻璃灯水淋不灭,但为何他的深深一转身,他便觉灯火阑珊。


阿云嘎预备他要说话,脸冲他等待着。他换下成衣,穿一件薄毛衫,半截下巴埋在堆领内。长夏近乎尾声,夜风微弱。王晰微微诧异,你这样畏寒。


阿云嘎摇摇头又点点头,腰不好,有伤。他似乎怕表达不够清楚,指指自己腰间。


得,我这是什么手气。挑情儿挑着个腰不好的,王晰真实感慨,看来什么不能光图漂亮。你去哪儿。


阿云嘎报了个学校名字,一路无话。



就这里,谢谢王总。阿云嘎冲他点头。


我还不知道就这,你等会儿。王晰朝窗外望一眼,这学校足够出色,即便没陪朋友来这接过不少学生,他也认得。国家的栋梁上了豪车,王晰不知是谁有错。


只是此刻他心中有火,或许是看周深和女友蜜里调油,或许是无端做了一晚司机,看着阿云嘎转身,他忽的烦躁,一把握住那人手腕,就这么走了?


阿云嘎从衣领里抬起头,一张脸诧异地对着他,或许还有慌张。他向车外望了一眼,雨依旧在下,玻璃上织成暧昧水帘,阻隔了两个世界。


只有月光无孔不入,伴着车内紧张的寂静淹没了阿云嘎皎洁侧脸。深眼窝留存不住,顺着鼻结下挂,积在翘起的唇峰处,一个极妩媚的窝。


王晰像被蛊惑,不自觉用舌尖去蘸那个窝。他尝到陌生的气味,冰凉而柔软,像月光下的云。阿云嘎被他吻得闭起眼睛来,手蜷在他胸口,不知往何处放。他太高大,和王晰想象中柔顺偎在胸口的并非一个人,他不过一时情动,再吻两下便退开。


去吧,明天陪我去买西装。



阿云嘎点点头,下了车,转身就往校门口跑。大雨水泼也似,他很快湿透,王晰在车里望着,心中莫名有些怜惜。


只是他很快便看见有个人迎上来,比阿云嘎还高,撑一把黑伞。上来就勾住了阿云嘎的肩,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一同往学校里走去了。





第一更所以先打上tag,后面会分开打,我也不知有无后续,就这样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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